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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年1月15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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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年1月15日

李原出發之前去找了趟顧馨蕊:“我昨天給琪琪打電話來著。”

顧馨蕊“哦”了一聲:“什麽事兒?”

李原說:“我想跟她說說薛文傑的事兒,但沒說成,她正和同學在外面逛街。”

顧馨蕊嘆了口氣:“我昨天看見那孩子,也確實可憐,一直低著頭,好像挺怕生人似的。”

李原說:“那種家庭出來的,沒法說。不過,我看這薛文傑對他兒子倒是很好,這種人應該本心還是好人吧。”

顧馨蕊看了他一眼:“讓你說出這種話來,他可真不得了,不過,我還是不同意這事兒,對琪琪太不公平了。”

李原點點頭:“確實不公平,所以我想跟她談談,看她是什麽意見。”

顧馨蕊搖搖頭:“談都不要談,如果能遇上,能說到一起去,就順其自然,沒那個機會,也順其自然。如果那孩子真的很想跟琪琪認識,那也不該讓琪琪上趕著,主動的應該是他們。這種事兒,老把父母頂在前面算怎麽回事。”

顧馨蕊一說這種話,李原倒忽然有了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,他連連點點頭:“你這話說得倒是沒錯……我走了。”

顧馨蕊沒跟他道別,卻說了另外一句話:“真難得,你能說我的話沒錯。”

李原他們是下午到的,一進龔時雨的辦公室,就看見他和馬劍正在聊事兒。龔時雨見李原他們來了,忙站起來:“辛苦了,吃飯了嗎?”

李原點點頭:“在服務區吃過了。”

馬劍說:“那就說說案子吧。”

李原他們坐下,把戴金祿死亡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。馬劍聽完,往沙發上一靠:“既然這樣,為什麽不在那邊把戴金祿的行蹤搞清楚了再說呢?”

李原聽出馬劍話語裏有些質疑的意味,他也有點不太痛快,但還得解釋:“光這麽調查沒用,既然能從戴金祿的車裏發現勒死沈曦的繩子,就說明這兩件案子關系很密切,我看現在還是把戴金祿和沈曦之間的關系搞清楚是最要緊的。”

馬劍說:“沈曦失蹤的那天,戴金祿不是也在省城嗎?如果戴金祿和沈曦確實有什麽關系,而沈曦的案子也跟戴金祿有關的話,那天沈曦去省城恐怕就是為了見戴金祿。這個你查了沒有?”

李原張了張嘴,老實說,他確實忽略了這一點。馬劍見他不說話:“我看這事兒還是讓廖有為查吧,你既然都已經來了,就繼續查你想查的吧。”

龔時雨見兩人話不投機,連忙出來打圓場:“老李,你這次來是想查點兒什麽?”

李原卻站起來了:“我先去尹全書他們家看看。”

李原憋了一肚子氣出來,許鶯和聶勇跟在後面,也不敢說什麽。李原上了車,給廖有為打了個電話:“餵,馬劍跟你說了沒?讓你查一下沈曦失蹤那天和戴金祿在省城見過面沒有。”

廖有為說:“這還用他說?昨天就安排了。”

李原這才松了口氣:“查出什麽來了嗎?”

廖有為說:“查出來就告訴你了,現在就知道戴金祿中午吃完飯就出去了,下午快散會了才回來。但是這段時間他都幹了什麽,現在還沒查出來。”

李原想了想:“查一下梅花路、城關西街和天文臺路附近……”他沈吟了一下,“主要焦點應該放在城關西街。”

掛上電話,許鶯問李原:“老李,為啥排查的焦點應該放在城關西街啊。”

李原說:“梅花路那個地方,離市區太遠,交通又不方便,周圍也沒什麽設施,很難想象沈曦會從那裏下車,所以我開始就把那兒排除了。一開始我覺得她應該是在天文臺路下車,那個地方交通非常便利,環境也不錯。但後來戴金祿和他的車被扔在那裏,才讓我覺得有點問題了。”

許鶯說:“你是說,有人故意把戴金祿扔在天文臺路,是要故意把我們的註意力引到那邊去?”

李原笑笑:“沒那麽覆雜,警方調查這三個地方的事兒,並沒有對外公布。與其說是有人故意把我們的註意力往那邊引,倒不如說是那個人覺得天文臺路和案件沒什麽關系,隨機把屍體和車扔在那兒的。”

許鶯點點頭:“那確實只剩下城關西街了。”

李原補充了一句:“不過這事兒也不能說那麽死,所以只能以城關西街周邊為主,另外兩個地方也不能不查。”

李原敲響尹全書家房門的時候,來開門的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。李原並不認識這個人,所以他楞了一下。

沒等他說話,那個女人先開口了:“請進。”

李原他們進了屋,尹全書迎了出來:“李警官,您來了?”

李原點點頭,看了看那個女人:“這位是……”

尹全書連忙說:“這是新來的阿姨,姓侯。”

李原沖侯阿姨點點頭,侯阿姨忙說:“您請坐。”

李原他們坐下,侯阿姨送上茶水便退下去了。李原隨便和尹全書寒暄了幾句:“您岳父最近身體還好?”

尹全書嘆口氣:“好不好的,還能怎麽樣,總之是不惡化了吧。”

李原說:“沈霽呢,怎麽沒看見她?”

尹全書說:“前兩天回省城了,她回來一個月,那邊都快亂套了,再不回去不行了。”

李原說:“難怪您要請阿姨了,看來她工作幹得很不錯嘛。”

尹全書“咳”了一聲:“說不上不錯,總之是不會出什麽差錯吧。”

李原說:“那就很不得了了。”他頓了一下,“她是哪天回省城的呢?”

尹全書想了想:“1月10號吧。”

李原點點頭,終於切入了正題,“工商局的戴金祿死在省城,這事兒您應該已經聽說了。”

尹全書皺著眉毛:“我倒是聽說了……不過這事兒跟我有關系嗎?”

李原說:“我們懷疑這件事跟您妻子被害一事有關系,所以想來找您了解一下……呃,”他稍稍研究了一下措辭,“有沒有這種可能。”

尹全書似乎有點不悅:“這我怎麽知道,調查這種事情不是你們警察的工作嗎?”

李原笑著搖了搖頭:“我們也得多方了解情況,才能下結論。”

尹全書非常惱火:“我妻子一個多月前就失蹤了,後來又發現被害,還死得那麽淒慘。到現在已經快兩個月了,你們什麽也沒查出來。今天突然跑過來跟我說我妻子跟戴金祿有關系,您到底是什麽意思。”

李原見他生氣,倒也不著急不著忙:“確實如此,我們在戴金祿的車上發現了殺害您妻子的兇器。”

尹全書一楞:“他?”他的臉上抽動了兩下,僵住了。

李原迅速地捕捉到了他表情的變化,緊跟著問了一句:“怎麽?”

尹全書往後一靠,嘴裏喃喃地說:“怎麽會這樣……”

李原看看他:“您知道些什麽嗎?”

尹全書一字一頓地說:“其實,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。沈曦剛進工商局的時候,曾經被姓戴的糾纏過。”

李原說:“這事兒也有好幾年了吧。”

尹全書點點頭:“是啊,所以沈曦很快就換了部門。兩個人不在一個部門了,這事兒才算了結。你要問我戴金祿為什麽會殺沈曦,可能跟這件事有關吧。”

李原用手指在沙發扶手上敲了兩下:“別的,您還知道什麽嗎?”

尹全書問:“您說的別的,是指什麽呢?”

李原說:“最近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是什麽樣的,您清楚嗎?”

尹全書搖搖頭:“一直到沈曦失蹤之前,我都沒發現她有什麽不對頭的。”

李原點點頭:“也就是說,您也不太清楚沈曦現在和戴金祿是什麽關系對吧。”

尹全書費勁地點了點頭,看得出來,這個問題讓他非常尷尬。

李原知道,從他這裏基本上也問不出什麽來了,便站了起來:“那我們先走了。”

尹全書也連忙站了起來:“李警官,那個……”

見他有點欲言又止的,李原便問了一句:“什麽?”

尹全書猶豫了半天,還是把話說出來了:“這件事,真的……”

李原搖搖頭:“都還在調查。”

尹全書嘆口氣:“好吧,我現在腦子很亂,不知道說什麽好。不過,麻煩您,不管是什麽情況,都請幫我們保密。”

李原說:“那是自然。”

離開尹全書家,許鶯看看李原:“老李,這事兒可咋辦,尹全書什麽也不知道。”

李原說:“這倒不奇怪,沈曦真要和戴金祿是那種關系,也不太可能跟他說。”

聶勇問:“老李,咱們現在去哪兒?”

李原說:“我想去沈曦的單位看看。”

聶勇說:“今天可去不了,今天是星期天,工商局肯定不上班。”

李原這才明白過來:“那咱們去趟戴金祿的家吧。”

戴金祿的遺體雖然還未領回來,戴家已經設好靈堂了。李原一進屋就看見肖蘭花一臉戚容、披麻戴孝,茅彩霞在旁邊陪著,似乎在充當知客的角色。

茅彩霞見李原來了,連忙讓他們到戴金祿的靈前吊唁。李原拿著茅彩霞遞過來的三炷香,想起案情,心裏實在是有點膩味,無奈死者為大,他還是蜻蜓點水地鞠躬致意,許鶯和聶勇也隨著上了三炷香。一個中年人站在旁邊作為家屬答禮,除了他之外,還有幾個人也都披麻戴孝,在戴金祿家進進出出。

李原見此情形,有些不知所措。茅彩霞連忙解釋:“這位是我們戴局長的親弟弟,這幾位都是戴局長的親戚。聽說戴局長去世了,都從老家過來幫忙來了。”說著話,她把這些人挨次介紹了一遍。

李原看了看這些人,不像什麽有文化的人,似乎都是些小市民,一時不免有些猶豫是不是要對肖蘭花進行問詢。茅彩霞卻不知道他想的是什麽,直接問道:“李警官,您今天上門,是不是通知我們去領戴局長的遺體?”她一問這話,不光肖蘭花,那些親戚也都站起來了,顯得對這個問題非常關心。

李原對茅彩霞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說話方式非常不滿,但又不能說什麽,只好說:“哦,不是,我們今天來,是想了解一些情況。”

肖蘭花還沒說什麽,茅彩霞又問了一句:“了解情況……難道戴局長死得不明白?”

她一說這話,肖蘭花立刻坐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,那些親戚也都湊過來了。一個個七嘴八舌的說什麽都有,雖然各自說的內容都不一樣,但目的都是相同的,即要表現出自己的關心和機靈。

李原被這些人圍在中間,心裏也有點慌。他對茅彩霞的自作聰明非常不滿,連忙說:“沒什麽不明白的,大家不要瞎猜,我們只是需要核實一些情況而已。”

這些人的臉上還是有些不信,李原對肖蘭花說:“能跟您單獨聊聊嗎?”

肖蘭花看了一眼這些人,似乎有些躊躇。李原接著說:“就兩句話。”

肖蘭花還算明白事兒,沒說什麽,只是點了點頭,把他們帶到了一個小屋裏。

進了屋,李原反手把房門關上,然後問道:“這次戴金祿去省城您知道嗎?”

肖蘭花點點頭:“知道。”

李原問:“他是什麽時候跟您說的?”

肖蘭花低著頭:“下午一點多吧,他給我打電話,說臨時有點事情要去趟省城。”

李原問:“他說了什麽事兒了嗎?”

肖蘭花搖搖頭:“沒有。”

李原問:“他出差從來不告訴您事由嗎?”

肖蘭花說:“也未必,有時候會說,有時候不一定。”

李原問:“這次他不說,您也沒問問他?”

肖蘭花說:“我一般也不問,原來問過他,結果他挺不高興的。”

李原琢磨了一下:“也就是說,這不是他第一次這樣是嗎?”

肖蘭花點點頭:“是,他一個月怎麽也得去省城十幾次吧,至少有七八次是這樣。”

李原說:“您從來不問?”

肖蘭花說:“我一般不問。”

李原問:“也不打電話問一下?”

肖蘭花說:“這種時候,他手機也多半會關機,我打也是白打。”

李原想了想:“怎麽就看見您和您家親戚,子女呢?”

肖蘭花說:“兒子在外地工作,一時半會回不來。”

李原“嗯”了一聲:“您和戴局長夫妻感情還不錯吧。”

肖蘭花遲疑了一下:“還行。”

李原點點頭:“好吧,我先問這麽多,謝謝您。不過,如果我們發現什麽新情況的話,可能會隨時登門,請您最近盡可能別出遠門。”

聽到李原他們要走,肖蘭花終於擡起了頭:“那個……李警官,什麽時候能讓我們去領老戴的屍體?”

李原看了看這個新寡的女人:“我們盡快吧。”他也只能做出這種承諾了。

離開戴家,李原給程波打了個電話:“老程,那車又查了嗎?”

程波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:“真是什麽有價值的也沒有,不過……也不是一點兒發現沒有吧。”

李原問:“是什麽發現?”

程波說:“在駕駛座下面發現兩根天藍色的絲。”

李原楞了一下:“天藍色的線……什麽質地的?”

程波說:“應該是錦綸的。”

李原問:“還有呢?”

程波說:“沒有了,現在還在查。你一句話,我們能累死。”

李原知道程波也就是嘴上抱怨抱怨而已,他沒再說什麽,說了個“那先這樣”,就把電話掛斷了。

掛上電話,李原問許鶯和聶勇:“老程他們在戴金祿的車上發現了兩根天藍色的錦綸絲,你們覺得這意味著什麽?”

聶勇開著車:“這是從戴金祿的衣服上掉的吧。”

李原問許鶯:“你覺得呢?”

許鶯有點猶豫:“我……說不太好。”

李原伸了個懶腰:“首先,這是天藍色的纖維,戴金祿不太可能穿這麽艷的料子,戴金祿身上的衣服也沒有這個顏色的。其次,這個材料是錦綸的,錦綸也就是尼龍,現在沒有純的人造纖維衣服,錦綸都必須先和棉或者毛混紡後再做衣服。如果是從衣服上掉下來的話,應該還能找到天然棉或毛的纖維,但老程他們還沒找到。”

許鶯又想了想,還是不得要領:“那……老李,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啊。”

李原搖搖頭:“我不知道,單憑這個,我也猜不出來。”

李原他們回去找到龔時雨,龔時雨看看他們:“你們回來了,有什麽發現沒有?”

李原問:“那領導呢?”

龔時雨知道他指的是馬劍:“回他自己辦公室了。”

李原說:“每次看見他,都在自己辦公室坐著。”

龔時雨說:“人家是領導嘛……對了,他什麽來頭啊。”

李原說:“部裏來的,我們那兒一有事兒他就來了,從去年四月份到現在能有七八趟了。”

龔時雨有點吃驚:“來得這麽勤啊,現在省城的治安可真不咋地。”

李原想了想:“就那麽幾個案子,年年差不多,再說殺人案的破案率百分之百呢,治安怎麽不好了?”

龔時雨說:“這些案子都是那姓馬的破的?”

李原鼻子裏冷哼一聲:“他?他什麽正經案子也沒辦過……哦,對了,也不能說完全沒有,華占元那個案子是他主抓的。”

龔時雨有點吃驚:“就是他啊……”他看看李原,“老李,你別說我說話不好聽。你辦一輩子這種殺人案,也趕不上人家這一個案子。”

李原心裏相當不痛快:“什麽意思?”

龔時雨連連搖頭:“這事兒,不可說,不可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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